栖原

年更选手,龟速摸鱼中

FIGHT

整场文就仿佛一场酷炫迅捷又无缝衔接的大片电影,以至于一口气看下来脑子里只有“太酷了太帅了!”的尖叫打call,都没留下其他多少23333然后再看了一遍

以前有些评论过所以重点放在后面

双子打架间的挑衅嘲讽如调情,还如吃饭喝水打怪般自然,哥的训斥以及蛋状似懒洋洋实则绷紧神经伺机而动,野兽之态真是,太喜欢了!!!“他觉得但丁是顺势松的手”也太苏了我当场鸡叫呜呜呜呜

这场战斗有点像刀尖上的对舞,探戈类惊心又步步紧逼,中场休息不过是表面的平息,但丁挑衅的鞠了一躬,于是哥皱着眉头昂起头颅,狠狠的揍他又被揍,一起滚进土灰里一个都落不着好。彼此的默契让他们甚至做到在平静后的同一秒发起攻击并对撞在一起,红与蓝,力量与迅捷,火力强压与四两拨千斤……

爸比那段乘胜追击(痛打落水哥bushi)十足的有画面感hhhhh武器切换无缝衔接,肆意挥成虎虎生风的铁墙,仿佛在看大神手下的爸比,然而很快哥就逆转锋芒,意志尖锐如他太擅长在各种下风口寻找突破。维吉尔突出即是一顿华丽的表演,蓝光、逡巡、剑气织作危险的剑网,不断收割着鲜血。

这段已然是热血沸腾!!!但丁此时也被打飞。


然而爬起来依然是没事人模样的蛋,活动骨骼关节噼啪作响,仿佛只是热身锻炼到让人更加想惊叹的地步hhhhh

前一秒还在轻松的说话,后一秒就不约而同选择强攻(再度晕厥)就像前面我说的“彼此的默契让他们甚至做到在平静后的同一秒发起攻击并对撞在一起”。这里毛毛写了“棍风赤红,刀光荧蓝,他们的攻击彼此啃噬,仿佛日轮和月轮横切”特别喜欢,有一种独一无二独属于他们的力量与美,撕咬、啃噬,用这种方式宣泄他们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和发不完的精力。啊还有好多句子都喜欢5555感觉都可以收藏起来时不时来个美句摘抄

“但丁手中已经是凝成一整截的长棍,他爆出低沉的喉音,将长棍挥舞得好似一杆大旗,棍梢画出的赤红色光影就是鲜烈的旗帜。而维吉尔稠密的连斩形成一片刀幕,攻守兼具,此刻声浪澎湃,颇有着想压制但丁的意思。刀锋频频点到钝圆的棍梢上,一往无前的锐利对上且柔且刚的浑厚劲力,谁也破不了谁。”

说过一次,再说一次,这里我吹爆!!!!声色俱全太有画面感了


然后蛋卸了武器哥陡然生出被看轻的暴怒这7大爆笑,莫名的可爱哈哈哈哈哈哈童年的拳打脚踢鼻青脸肿经过时光的滤镜,也显得可爱生气起来,隐隐似乎也带上一种怀念的味道

“我来了,哥哥。”呜呜呜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我死掉了爸比又索我命了我死了啦!!!!


拳套的烈焰和青色的刀光短兵相接,彼此借力打力,恶魔的血统在血液里沸腾咆哮,挑唆着他们在彼此身上留下露骨残虐的印记,他们同时变得破破烂烂再在强悍的恢复力下抽条复原,世界上所有其他对手都没法打成他们这样——如此默契、不要命又冷静疯魔。


又是同时真魔人化!!不再似人形而是龙形的恶魔,鳞甲、骨尖、脊椎……我真的敢说毛毛是这个圈里描述魔人形态的最棒、最细致精彩的人。光是读就仿佛用视线贪婪的抚过那些冷硬又锋利的甲胄骨鳞,一体化的就像天生就是上帝或者撒旦的造物。在他们摧枯拉朽的对峙下,方圆百里不该有不自量力的对手敢于闯入他们的决斗场,用天地失色来形容似乎也不为过。

因为天地瞬时只剩红蓝二色,接天连壤。


然后是“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的预判”的千层饼环节(bushi)尚且魔人化的维吉尔用阎魔刀刺入对方的心脏,而保留了一丝魔力的但丁又锁住刀身反手捅进维吉尔的胸膛。“和你家小子学的”这句23333轻佻亲昵又气人。然后只一瞬,紧张的气息荡然无存,厚实的拥抱,哥微不可查的那口叹气,收起的阎魔刀互相摔跤又绊手绊脚滚作一团,揪头发扯脸蛋还往他怀里钻(咬脖子我非常好!!),幼稚的就如旧时的他们在花园或者屋子里打架斗殴,交流感情用揪领子打滚,连牙齿都用上。然而气完了就是笑,笑得脏兮兮又开怀,回头是严厉却又宽和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看得鼻烟一酸眼泪快要落下来。

看着他们现如今笑得眼里透了光又不自觉的跟着笑,心底一片透亮活泛,似是干涸的游鱼重新入了海,跟着活了第二回。


他们用穿了刀的伤口相抵叹息着彼此相拥,从对方的嘴里尝到疯狂压抑与血腥的畅快(“那时候视觉也不太管用了,他鼻子里只闻见维吉尔的味道,沉默,压抑而又冷洌”抛却视力而是从嗅觉这里入手也特别喜欢!!)他们是疯子、是宿敌、是双子、是被命运捉弄又重回那个圆的传奇半魔也是陪伴彼此的家人,思考不出结论,但想来蛋再也不会让哥轻易甩开或者杀死他,哥也默认着和他并肩或对战或对敌。

一辈子纠缠不休。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以对战(FIGHT)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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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的话是真的多,也是眼看着毛磨砺万难将这篇文赶出来。从初具雏形但万字成作,相当惊叹也为你自豪着。看到有那么人喜欢着你的文字、饱含的情感简直比自己被夸还高兴www


能在鬼泣圈、DV圈遇到毛毛这颗珍宝真是太好了,很多遍很多遍都会这么想。就如同看完一场畅快淋漓的电影,影毕还是念念不忘。

敌我是非:

概要:打起来!打起来!


   



   

终于能给我lof除草了。想看真男人在线拼刀,于是写了。多大人了还打架


   

看高玩视频写的低配打戏,角色属于卡普空,菜狗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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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尔电光般结束一击斩劈,甩去污血,翻腕挑转刃尖,缓缓入鞘。刀光照亮双眼,伴随那声含蓄而坚定的震动,他感觉到自己周身的一切仿佛都随这柄刀一同归于宁静。


   

他一直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背后传来凝神聚气的低吼。维吉尔迅速侧身,数道红色凝成的剑气如同几头暴戾的巨犀轰然飞撞了过来,堪堪擦过鼻尖,激起的气流吹得他额上的发丝不住地晃动。一只恶魔拖着长尾高高飞起,庞然的身躯凌空四分五裂,落下一阵血雨。


   

维吉尔没有太惊讶,那只恶魔位于刚才他次元斩的范围之外,理应是但丁去收拾它。只不过肉多无脑的弟弟看来是需要被提醒一下:不要因为空有力气,就浪费得肆无忌惮。维吉尔皱起眉,刚要开口,却见远处的身影一闪,他立刻提刀护在身前。风声咆哮,裹挟着殷红的残影迎面朝他扑来。


   

“铛!”维吉尔只听到手腕上传来巨响,接着便往下一沉。紧随其后的余震窜过全身,在体内扭动着横冲直撞,直至抵达发梢,指尖和足心。火花迸射中,维吉尔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狠狠将靴底在地面来回碾动半圈,以卸掉那股麻痹感。


   

“你这次倒是很积极。”维吉尔说。


   

“这么多年一直是你找上门,我不能总让你抢先吧?”但丁低哼着笑了笑,将剑继续下压。


   

维吉尔却不再和他拼蛮力,迅速消失。


   

尽管身形可以隐匿,出招却藏不住。但丁听见破空声立即连闪数步,几团光球几乎是紧跟他的脚步在身后炸开。


   

“真险。”他佯装感叹一句,右脚后勾踢起一截炮管,对接、拉栓、扛上肩开炮。炮口轰鸣出一道亮得刺眼的轨迹。维吉尔出刀,又以一团同样的紫光轻易将炮火抵消。爆炸的气浪化解成微风,只是稍稍飘荡了他的衣角。


   

“这玩意对付你用处真不大,说实话还有点沉。”但丁并不惊讶,“高射炮更适合一些笨重的蠢家伙。”他轻轻将“安卡琳娜”扶住,横放在地面上。


   

“所以我从来不用枪炮。”维吉尔回答他,语气充满轻蔑,“在真正的速度和力量面前,任何攻击手段都不值一提。”


   

“得了吧老哥,”但丁半蹲着朝他招了招手,“明明你也没比我多几分。”


   

“少说些没用的。”话音刚落,丛集的剑雨落在但丁头顶,他就地滚翻,野狼A上膛甩出一枪,被维吉尔只手挥刀荡开。


   

“用结果证明。”这次维吉尔的声音出现在身后,他没有转头,枪管穿过身侧指向后方开火,又传来子弹弹在刀上的铿锵声。


   

“太慢了。”维吉尔再度化作虚光,横扫而来。但丁屏气凝神,用几招玄妙的姿势在他完全发力前一刻截住了他的斩击。随即但丁回身,用枪身格住维吉尔握着刀柄的手腕关节,借力打力,将他运刀的胳臂推开。


   

维吉尔被推得侧了过去,腰部却借势向左猛地发力,飞旋着斩下。攻势瞬间逆转,刀光形成完美的圆,像是不眠不休的狂风要席卷大地。


   

“拿出你的斗志!”维吉尔大声呵斥,“光做些不痛不痒的伎俩!”


   

魔剑但丁的刀背被切割得不断喷溅出火花。结束几周旋转后维吉尔又猛喝一声反向砍下,但丁同样怒吼着挥剑,荡开这锐烈的结尾一击。


   

趁维吉尔尚未完全落地,但丁向前一个滑铲近到他身下,翻身抬臂,枪口冒出火舌——而阎魔刀也消失了。维吉尔早有预料似地手腕一抖,霎时,子弹击打在凌厉的刀锋上,金属蜂鸣声激荡开来。


   

维吉尔呼吸一滞,近距离挡下但丁的霰弹所受的冲击力让阎魔刀剧震,像是被拨动的簧片。他强行咽下这份震感,立即挥刀落斩!此刻但丁还在他下方,左手唤出魔剑硬生生吃了这一击。


   

可维吉尔所做的远不止这一刀,但丁右手传来爆响。在斩落的间隙里,维吉尔另一只手的刀鞘来回翻飞猛击他的手腕。野狼A脱手,被挑落到远处。


   

顾不得痛,但丁马上双手回握剑柄,想要发力扫落压制他的阎魔刀,而维吉尔暴起一脚踢在剑背上,将但丁狠狠击退。但丁被踹得翻了个跟头才落在地上,靴底滑出一道烟尘。


   

两人的对决一时又回到了原点。


   

“不捡你的枪么?”维吉尔调匀呼吸,沉声问。“就这样眼睁睁让敌人打掉你的牙?”


   

但丁笑笑,双手变幻着大剑转了一周,又重新握定剑柄,并不发话。


   

维吉尔眉间深深皱起,不知是否是错觉,刚才击打但丁手腕的时候,他觉得但丁是顺势松的手。


   



   

维吉尔按刀,缓步逼近,环形剑阵在周身浮现,旋转。但丁丝毫不慌,迎面向维吉尔冲去,剑尖破出一道血色的流光,直逼到维吉尔眼前。维吉尔扬手挡开,高高跃起拔刀出鞘。刀锋未至,凄厉的弧光飞速延展,直指向但丁胸前。


   

但丁也踩地跳起,甚至比维吉尔跳得更高,浮空中他的巨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包裹手脚的炎魔铠甲。但丁朝前大力轰出一拳,拳风咆哮着撕碎了刀光的余波,他们的攻击在空中彼此格挡。


   

此刻维吉尔的下斩已经结束,可但丁的拳脚更快。维吉尔还未完全转过身,但丁凌空一脚射落在他背后,凶猛地震得维吉尔脚步一个趔趄。紧接着但丁带着惯性顺势在右腿蓄力,以极其变态的力道奔着维吉尔下巴就是一记上踢。 


   

“呃!!”窒息般的剧痛传入脑内,维吉尔被震飞,意识顿时一片空白。而但丁抓住这个刹那,气势不减,继续旋转腰腿连续发力,两招连扫旋风腿精准地补在维吉尔的面门、胸前。


   

紧接着引擎咆哮声轰然作响,仿佛猛虎苏醒。但丁双手分开,抡起他那造型夸张到疯狂的摩托重剑“卡瓦列雷”。钢齿刮出火花,大开大合地剁在维吉尔身上,使他不得下落。


   

这两击的火花还未熄灭,但丁甩动的棍风倾泻而下,将维吉尔抽得摔落在地。层出不穷的变化还没有结束,要打就穷追猛打!但丁再次唤出卡瓦列雷,朝着地面的维吉尔一齐劈头砍下。那股凶蛮就像要撕碎砧板上的鱼肉。


   

卡瓦列雷触地的刹那,砂石狂溅,地面被啃出两道深刻的裂痕,维吉尔的身影却鬼魅般地消失了。


   



   

但丁犯了错误。卡瓦列雷固然是大开大合的暴力武器,可那意味着开合之间也会有更多空隙,他不该留任何的空隙给维吉尔。那一刻维吉尔狠狠抓回了自己的意志,他早已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来回过无数次。


   

维吉尔瞬移到了但丁身侧,此时但丁仍处于顿地的惯性中,来不及抽身。蓝光爆响,维吉尔的长衣化作披挂的鳞甲。阎魔出鞘,不带起一丝风,数米宽的刀光撞向重新唤出魔剑的但丁,这次轮到弟弟被重重击飞了。


   

维吉尔飞跃追击,围绕着但丁往复逡巡。拔刀上斩,连斩,罗闪天翔,次元斩连发…维吉尔的手腕连续闪成叠影,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他拔出过刀。紫光连闪的声音重叠起来,犹如雷鸣。每一次擦肩而过他都向但丁倾泻出潮水般的刀光,但丁全身都被刀光裹得密不透风,血花纷散着爆裂。


   

终于随着维吉尔转身回鞘,早在但丁周围萦绕的环形剑阵也齐齐刺进他体内。但丁感觉胸口一窒,呕出鲜血,全身的肌肉一阵痉挛麻痹,无力地朝地面坠落。


   

维吉尔把刀横握在身前,缓缓下蹲,骤然发力,踏过距离再次朝但丁冲去。


   

但丁持续被击退着,魔人强化的加成下,维吉尔的每次追砍都愈加强劲、迅猛。更重要的是魔人状态时,“刀鞘”长在了他的双臂上,像是蜥蜴派生出的某种器官,从而使维吉尔得以倾尽全力,来完成声势浩大的收招一击。


   

左下劈!斜上挑!维吉尔奋力转身,双手都紧按在了刀柄上。


   

“喝!”


   

维吉尔怒吼着将空气斩出尖利的啸声,彻骨的刀光之下,甚至隐约浮现了空间被切断的平滑痕迹。但丁被彻底打翻在地,滚出一溜好几米的扬尘。


   

维吉尔荡去鲜血,纳刀的同时恢复人形,又起手毫不留情地补了发次元斩。次元斩却随着一声轰鸣被弹散了。


   

逐渐黯淡下去的紫光中,和方才的维吉尔同样覆盖一身长衣鳞甲的但丁翻身跃起。


   



   

“哎哟……痛死我了,”但丁哼哼着,活动骨骼暴突的脖子,关节爆出劈啪的响声。“差点以为要死了…老哥,你可真下得去手啊!”


   

“照这么说,我原话奉还给你。”维吉尔不为所动,挥刀指向不远处嵌进地面的卡瓦列雷。


   

“回答我,为什么放手?”维吉尔冷冷地说,“你刚才还来得及把它收进去。”


   

“因为那招被你溜了啊,就像刚才那一炮。”但丁耸耸肩,伸了个懒腰。“在你面前真是,呃——,不能留一点空啊。”


   

“不可能只是这样。”维吉尔皱眉,对他的态度颇为不满。但丁总是这样,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含糊其辞,用算不上回答的回答搪塞。


   

“唔,是嘛,”但丁看上去却心情颇为愉悦,双拳作格挡状原地蹦跶了几下。“那就亲自把答案问出来吧,维吉尔。”


   

“看来你需要更惨痛的教训。”维吉尔举刀,拇指推出刀镡。


   



   

但丁和维吉尔的身影同时消失。他们先后闪到对方面前又骤然隐身,留下一连串的虚影,似乎都在思索如何抢占先机,亦或是等待对方的空隙。


   

但丁停下脚步双手持枪时,维吉尔闪现到了他面前。而但丁立即用双臂以一种技巧性的动作左右开弓,全部击打在阎魔刀最薄韧的中段“刀腰”上,接连化解了两次饱含力道的鞘击。要知道维吉尔回归时,也是仅凭一把刀鞘就瞬间扫落了但丁的下盘,将他狠狠击飞。


   

可接下来维吉尔的下蹲拔斩扑了个空,但丁没有继续抵挡,扭身急退三尺,又乘机持魔剑冲锋狂吼着杀了个回马枪,将收刀不及的维吉尔冲得一个趔趄。


   

但丁见机立刻挥剑,小臂的肌肉滚动着鼓胀。他双手爆发出的力量比维吉尔双手握刀时还要生猛,就像高尔夫球手的王牌挥杆。暴风割面,维吉尔被生生挑向空中。


   

眨眼间但丁再次切换武器,卷起狂舞的棍风,愈转愈烈,每次轮转都夹杂火石和电光。维吉尔没有任他宰割,将刀挥舞成圆,飞闪着斩劈但丁的攻击。棍风赤红,刀光荧蓝,他们的攻击彼此啃噬,仿佛日轮和月轮横切。攻击的力与力相互抵撞,竟使得他们一时间都停滞在半空。


   

这种战斗已经超越了人对重力的一般常识,仿佛只要他们想,就能悬浮着不断地打下去。


   

但丁并不打算僵持下去,他将灼烧得通红狰狞的钢棍捅进地面,双臂固定绕棍疾转,卷起狂潮般的风火,震退了维吉尔。


   

但丁这个19岁自学成才的招式至今不变,在维吉尔看来还是那么多余且浮夸,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卡在这个时间点上确实碍手。


   

这回双脚着地后没有停顿也没有躲闪,两人同时起身,朝对方扑击过去。


   

但丁手中已经是凝成一整截的长棍,他爆出低沉的喉音,将长棍挥舞得好似一杆大旗,棍梢画出的赤红色光影就是鲜烈的旗帜。而维吉尔稠密的连斩形成一片刀幕,攻守兼具,此刻声浪澎湃,颇有着想压制但丁的意思。刀锋频频点到钝圆的棍梢上,一往无前的锐利对上且柔且刚的浑厚劲力,谁也破不了谁。


   

随着对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汹涌,彼此再熟悉不过的两人明白,对方倾注全力的那一击即将到来。


   

几乎是同时,但丁和维吉尔嘶吼着回旋砍劈,刀与棍碰撞出炸耳的锐响。炽焰翻腾着,被暴雨般的刀光从中分断,而刀光也被其高温吞没,灼烧熔却得一干二净。


   

这一次碰撞后他们耗去了大半气力,不约而同在原地喘息,一时间都来不及开口。


   



   

“有点热了。”但丁举手示意。“等会。”


   

维吉尔也出了不少汗,却并不想像但丁一样不修边幅。于是他只是拽了拽领口,向马甲里扇进一些新鲜空气,任凭汗水闷在后背流淌。


   

维吉尔接着看但丁脱下外套,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不是因为但丁脱着外套还不忘对他抛来个飞眼,而是因为他看见“刻耳柏洛斯之王”也被但丁裹进汗气蒸腾的外套里,团成团扔到了一边。对于堂堂地狱犬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的些许怜悯,和因但丁再度做出这种举动而产生的烦躁感相比,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你在小瞧我……?”维吉尔环视散落一地的武器,声音中的愠怒已经按捺不住。他实在不明白但丁今天一连串丢弃装备的行为,便只能归咎为这是但丁刻意的挑衅。“捡起来!!就算有那些,我照样能和你打!”


   

“嘿,不是,放轻松老哥…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说了,”但丁舒张背脊。“我是想,试试丢掉那些多余的怎么样?咱们空手打一架。”


   

“空手?”维吉尔微微一愣。


   

“没错,就像小时候一样。”但丁说,“那时我们顶多也就拿着两把木头剑,但是很开心不是么?虽然,”说着但丁怀念地笑了笑。“到最后我们还是变成拳打脚踢。”


   

“有些意思。”维吉尔沉思着。“是什么让你打这个主意?”


   

“拜托…”但丁无语。“何必干什么都得找点漂亮借口?没有理由。非要说,就是我想罢了。”


   

“很有你风格的回答。”维吉尔说,“所以,你才选择顺着节奏一样样丢掉装备……我本以为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跟着一起丢了。”


   

“我本来想弄得自然点的!”但丁拍了拍胸膛,声音里充满十成十的诚恳。“谁知道还是惹到你了…”


   

“自然?”维吉尔嗤之以鼻,摇头道。“在我看来根本是莫名其妙的挑衅。”


   

“好了,”但丁大手一挥。“干脆点,到底行不行?”


   

“我从来都不会拒绝挑战。”维吉尔轻笑。“但我也不会放开阎魔刀。所以老规矩,‘自己来取!’”


   

“没问题,这就上门。”但丁也跟着笑笑,脚跟用力蹬地。他紧握剑柄,深呼吸,每个细胞都大肆地鼓动膨胀,气力沿着血管和筋腱加速流动。他与维吉尔对视,维吉尔站得笔直,像一支随时离弦的箭一样紧绷,他们的眼里都亮起焰光。


   

“我来了,哥哥。”


   



   

话音刚落但丁踏步跃起,大剑举过头顶。魔剑带着但丁的重量和下坠的力道向维吉尔扑击而去,如同雄狮挥出打破寂静的利爪。


   

维吉尔不假思索地横刀迎击,火花飞溅,划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但丁扭转腰身,反手再一记横劈过去,荡开维吉尔如影随形的追斩,刀与剑分别擦着他们的颈肩划过。


   

现在的但丁只剩下拳套和大剑,除了双枪。那是Nell Goldstein送给他的东西,即使他接下来不会拔枪,也不能把它们跟其他武器一样扔在地上。他进入了纯近战阶段,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剑和拳脚的距离间给维吉尔带去伤害。事实上如果他想从维吉尔手中夺去阎魔刀,也只有紧咬住维吉尔一种选择。


   

维吉尔在他挡住那一击之后闪到了几米外,尽管不在攻击范围,但丁仍旧对虚空出拳踢腿,为的是提前打出连击,以点燃自己的拳套“炎魔”。


   

维吉尔闪开是正确的。力气上略胜一筹的但丁一旦使出了连环腿,杀伤力不容小觑,连但丁青年时期面对使拳套的维吉尔都要退避几分。触手可及的距离里用刀剑反而过于长了,当头一腿足够砸烂恶魔的脑壳。


   

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幻影剑雨将空气切割成一条条交错的弹道,朝但丁夹击而来。


   

“叮叮叮叮!”重叠的清脆声响甚至有种韵律感,但在维吉尔的耳朵里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丁一个空翻,拳脚带火呼啸着将幻影剑一根根全部弹回,“物归原主”。剑锋荧荧,从四面八方又一齐爆射向维吉尔。


   

维吉尔旋刀拂开,但丁下落时他闪现在了但丁的正下方。几道刀光明灭,但丁急退几步,他推刀入鞘,在抵达的那一秒,他已经斩出了完整的疾走居合。


   

但丁很快稳住脚跟,维吉尔旋即抽身离去,但丁没有追击,他已经听到了维吉尔蛰伏着下一招的声音。


   

但丁原地前后脚深蹲,攥紧拳头。他低吼酝酿,雄浑的魔力汇集在右腕中,“炎魔”的火光越来越焦灼,越来越旺盛,任谁都看得出这一拳里凝聚的伟力。


   

他出拳,而维吉尔此刻正好冲到了他面前!


   

这一记真升龙拳会自下而上,席卷着敌方一起升空旋转360度,连击下颚、腹部,甚至可以是股间…可谓暴虐得淋漓尽致。


   

但丁也确确实实打了出来,可他对上的是维吉尔又一次的疾走居合。这次维吉尔冲刺距离更远——疾冲暴走的惊异速度,剑闪突击的冷酷奇袭,统统正面撞在尚未完全爆发出全力的但丁身上。


   

风压扬起维吉尔大衣的长摆,疾走居合之后罗闪天翔连发!他裹挟着刀光回旋升空,顺势借了但丁升龙拳的惯性。但丁也同样借了他的旋风,他们同时腾空。炎拳咆哮,和青色的刀光相互啃噬,如同两匹纠缠着向天空升腾怒吼的龙头。


   

两个霸体技能对峙之下,他们都不由得一阵颤抖。对方的魔力破开防护窜进了体内,正在快速侵蚀。哪怕分量不足以致命,它们都在拼命多前进哪怕一毫米,来撕咬他们的神经。


   

这就是恶魔血统的凶残,也许也有他们自己的凶残。


   

炽热的血洒落在地面,洇开一滩滩深色的印迹,甚至烧得石块哧哧作响。他们都大口喘着粗气,半跪着支撑变得沉重的身躯,维吉尔用刀,但丁用自己的左拳。


   

但丁的右肩膀已经脱臼,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几乎撕裂了他的整条右臂。他的上下臂破烂不堪,向相反的角度多次错位折断,就像被掰成几段的火柴棍,“炎魔”从他手脚上自动脱落。


   

维吉尔吐出一口淤血,胸膛凹陷了下去。被真升龙拳轰中胸口的那一刻,暴戾的冲击波让他的心脏差点停跳,几根肋骨纷纷折断,所幸没有插进他肺里太深。


   

蛮横的血统开始修补他们。断裂的肌腱上长出肉芽,线一样的肌肉纤维重叠编织成束状的肉条,突出皮肤的森白骨茬自行挪动回原位,重新拼接连合成强韧的骨骼。他们的身体用难以想象的速度痊愈着,发出轻微又可怖的劈啪声。


   

“只有这些了吗?”维吉尔直起身,


   

“别嘴硬了老哥,腰没闪着?”但丁闷闷地笑出声,曲起手肘转动自己恢复如初的右臂。“现在开始才是高潮呢!”


   

“啰嗦!”


   

维吉尔一跃到半空,但丁知道他是要下斩,骗术师跟着他一并瞬移到高空,而这时维吉尔已经化作流光砍落下去。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于是维吉尔的两次下劈都以他前脚出击,但丁后脚刚好溜到了空中而告终。重要的是,但丁利用骗术师同步维吉尔,甚至比平时二段跳升得还要高,早一步到地面上去的维吉尔对他是鞭长莫及。但丁感受到下面空气仿佛冷了几分,想到此刻老哥内心该有多吐血,不由得大笑。他凌空掏出双枪,头朝地面暴风般旋转下落,咋呼着朝四面八方抛洒弹幕。


   

“就会耍些花招!”但丁即将着地,早已瞄准这一刻的维吉尔疾冲过来,杀气割面。但丁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弹幕对他哥来说不过是洒洒水,刀剑鸣响,他们同时使出自己的“拔刀斩”,


   

但丁一反攻势,将大剑抡成暴风骤雨,而维吉尔竟冷静得近乎疯狂地与他对砍,尽数接下但丁肆虐的剑法。修长似一叶孤舟的阎魔刀在厚重粗犷的魔剑面前显得那么单薄,让人不由得捏一把汗。可事实是它在高速的斩击中如同鬼魅,只在最关键的一点碰撞,然后立刻化作剑影。


   

两人身影往复闪动之间只听到金属相撞的铿锵声接连响起,火花明灭,照亮他们的脸庞。


   



   

“该结束了。”


   

“啊啊!!”


   

他们周围同时喷发出光影,强光散去后,维吉尔和但丁已经不再是人形。他们更像是站立的龙类,额角隆起长出夭矫的双角,浑身覆盖着细密的三角鳞片,四片宽而厚的膜翼嵌生在脊椎上。随着呼吸,鳞片开合,铜铁般的肌肉起伏着,胸膛中燃烧着苍蓝与赤红的火种。他们的手脚都变成了爪,骨节嶙峋,类似枪尖的骨质棘刺突出膝盖之外,小腿骨被厚实的大片鳞甲层叠包裹,如同武士身披的甲胄和具足。


   

他们激活了“真魔人”。


   

维吉尔半蹲下身,他的力量弥漫开来,形成一圈半透明的“领域”。淡蓝的电光流窜在半球形领域的表面和界线上,直径几十米的气场内顿时风云变色,天地一片昏暗。


   

而但丁舒展双翼,微微飘离地面,以身体四周为界,足下浮现出圆形法阵。法阵虽然不及维吉尔的气场宽阔,可当他缓缓拔出魔剑时,无声的威压随之横空出世。但丁的身躯与大剑都如同岩浆浇铸成的一般,泛着灼目的红光,向这片昏暗的空间隐隐咆哮。


   

维吉尔从喉咙深处发出沉吟,气势如狂澜般疯涨,场内激起一片飞沙走石。但那些尘土在离地的刹那间突然纷纷沉默,漂浮都变得迟缓,好像有无形的手拖曳着它们,将一切慢进成定格动画。


   

画面一滞,霎时刀光剑影充斥了整片领域!


   

维吉尔的身影不断闪现冲刺,像是一道连续折射的激光。数十次斩击留下纵横交错的刀痕,刀痕边缘溃散出黑色的裂缝,那是维度被切割开的断层。他只斩了一刀,仅仅一刀,而在这一刀结束前,他进行了数十次瞬移。这一刻,维吉尔几乎是空间的主宰。


   

而但丁也抡起剑柄,他手中的大剑凝聚着肉眼可见的波动。如果说维吉尔的气势是狂澜,那此刻但丁就是在力挽狂澜。他转身、振臂,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剑都席卷出壮阔的剑气,那些剑气是一柄柄魔剑的光影,朝剑锋所指的方向延伸,顺着剑身划过的区域斩断、阻绝。但丁相当于挥舞着一把几倍长的巨剑,以带状的面积单位扫荡周身!


   

此刻他化身从地狱里走出的炎魔,要对领域内的一切施以审判,摧枯拉朽,劈山断海,不容反抗。


   

次元斩·绝!!


   

真魔人·审判!!


   

这一式对决,维吉尔割裂空间,但丁撕碎时间。


   

他们的剑气像是荆棘交错厮咬在一起,烈火与奔雷对撞、相交、爆裂、破灭。魔界的大地为之震颤发抖,电弧火蛇顺着地表的裂缝流泻狂窜,磅礴的气浪以他们为中心源源不断地喷发,如同重叠的狂潮迸射开来。远处被压制得蠢蠢欲动的恶魔们此时都避之不及,纷纷被拦腰截断。


   



   



   

风暴渐渐平息,两道身影纹丝不动,尘埃洒落在他们肩上,如同两座石像。


   

“愚蠢。”维吉尔淡淡地说。


   

“审判”固然威力可怖,却会将但丁的魔力燃烧殆尽,这一击释放过后但丁将立即脱力变回人形。与此相对的维吉尔还保持着真魔人形态,哪怕只比但丁多保持了几秒钟的时间。


   

就是这短暂的几秒内,阎魔刀刺入了但丁的胸膛。刀尖贯穿过他的心脏,从背后捅出。


   

“你总是横冲直撞。”维吉尔说,准备收刀。


   

一只爪子突然钳住了他。


   

但丁低垂着头,发丝遮住了脸,只露出遍布胡茬的下巴。他的双手又变成手爪,同时抓住了维吉尔的刀和手腕,牢牢握紧。他抬起头,眼中红光闪耀,瞳孔竖起。


   

原来他还留着一丝魔力。


   

维吉尔脸色一变,但他抽不出手也抽不出身,腕骨被铁一样的利爪捏得嘎吱作响,疼痛使他面庞抽搐。此刻魔人形态的但丁在力量上压倒了人形的维吉尔,而他又将大部分力量都用在限制维吉尔的行动上。但丁的心肌和肋骨如同牢笼,死死地锁住刀身,他以胸口顶着刀尖,朝刀柄处的维吉尔走去。


   

但丁大吼,硬生生将维吉尔的手腕从刀柄上掰离。他猛地拔出阎魔刀,然后瞬间反手将它狠狠捅进了维吉尔的胸膛。他拔出来的时候肌肉还紧绞着刀刃,血顺着胸前淋漓流下。


   

“呃……!!”维吉尔痛呼出声,跌跌撞撞地半跪在地。


   

“和你家小子学的。”但丁也摇晃了几下才站稳,现在他身上的魔人特征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嘶哑的声音还带着点隆隆的回音。见维吉尔被自己成功暗算,但丁掩藏不住地得意。“他真行啊,那时候我都看呆了,不过想想当初你也是这么对我的……那我也算是以牙还牙咯?”


   

“看来你们都欠缺…呃…”维吉尔咬着牙将阎魔刀抽出体外,“真正的战斗教育。”


   

“论如何正大光明地战斗?还是你所谓的力量决定论?”但丁歪了歪头,向他握拳振臂展示胜利。“总之我赢了!”


   

“哪门子的赢?”维吉尔收刀,“勉强算是…扯平。”


   

维吉尔耳中听到了风声,一片大黑影迎面扑来,但丁用胳臂揽住肩颈锁喉,又跃起以整个上半身把维吉尔的头肩全盖住,直接扑得他失去平衡,两人一并摔进地里,砸得一懵。


   

“别见外嘛老哥。”但丁揉了揉磕疼的脑壳,凑到他脸边哼哼,“该陪我玩玩了。”


   

维吉尔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阎魔刀在他手中消失。


   

然后维吉尔就地扭身,用巧劲把但丁一个过肩摔出,但丁背部着地,维吉尔顺势两腿反剪死死卡住他的脖子,往后扳去。


   

可但丁立刻挣动,瞬间爆发的力气大得维吉尔差点控制不住。他们顿时滚成一团,滚进旁边半干的湿地里,后背衣摆都不可避免沾上了点泥屑,他们之前刚在那虐了一波恶魔。但丁甚至上手狠抓了一把维吉尔的背头,维吉尔的头发被搓得散乱,垂落下来零碎地遮掩了双眼。维吉尔暴怒,回手五指摁着但丁的脸撕扯,但丁头皮一紧,心想这下怕不是被揪掉了好一撮毛,物理和心理上都肉疼得直抽气。


   



   

但丁的头在往他颈窝里拱,维吉尔不知道为什么但丁专挑他身体和衣服的空隙里扒。但丁喉咙咕噜着,吐息中混合着炽热的湿气,张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维吉尔低声痛哼,不耐烦地拿胳膊肘直捣他胸腹,可是但丁浑然不觉似地,真是皮糙肉厚得让人牙痒。察觉到什么,维吉尔又摸了摸,感觉手感意外地厚实。当年他们都还是身材精干里带着一股狠劲的少年,现在的但丁一身扎扎实实的腱子肉,仿佛能直接胸口碎恶魔……


   

“怎么了维吉,”但丁看他略微思索的样子,问。“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没有,”维吉尔说,照着但丁当胸擂了一拳。“你胖了。”


   

“这叫肌肉!”但丁被他气得噎到,不依不饶地继续压上来。他毫不客气地捏住维吉尔的腮帮就往两边扯,把他的脸扯成扁扁的奇怪表情。“你还老了呢!”


   

维吉尔啧声,摆动自己没被限制住的右腿,双腿里外夹住但丁的膝盖弯,猛一拧身把但丁撂倒在地。而但丁胳膊紧紧箍住维吉尔把他也一并带倒。他们在又翻滚了好几圈,维吉尔摆头一个头槌磕在但丁鼻梁上,又把他撞开。


   

当初他们还小的时候,打架总是打着打着就没了轻重,互相揪着对方的领子满地打滚。木头剑早就甩得不知踪影,维吉尔骑在但丁身上左右开弓,揍得但丁鼻涕泡都哭出来,转眼但丁又把他掀翻,牙齿都用上了,一通乱啃。


   

到最后打得灰头土脸,胳膊大腿撞得青紫。他们打累了,躺在地上谁都不理谁,一转头看到对方鼻青脸肿气哼哼的模样,却又都笑了。衬衫短裤上添了好几枚鞋印,他们回家低着头准备领骂,而父亲只是意思意思叫他们贴着墙角,罚站到马上的晚餐时间。


   

“毕竟我的儿子们以后都是要手握刀剑的男人啊。”父亲摇摇头,笑着说。


   

“重要的是要记得,”母亲蹲下身,替他们擦干净脸蛋。“你们要一起使用它们。”


   

而现在他和但丁又在满地打滚,脸上衣服上都沾了几道混着恶魔血的污泥,可但丁的眼底透着光,笑得嚣张,维吉尔莫名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像泡进了水里一样活泛起来,被照得通亮。


   



   



   

许久过后他们都没了动静,只有一团奇形怪状的影子,两人份大小——证明他们大概是精疲力竭了,又或者是终于闹够了。


   

“重。”维吉尔提膝朝但丁的腹部撞了一击。“你果然是胖了。”


   

“拜托,跟你下来后我就没吃过东西…”但丁闷哼一声,从维吉尔身上翻滚下来,“啪”地瘫成饼,好像一头狗熊。两个人仰面朝天,感受着冰冷的地面吸走自己身上旺盛到过度的热量。


   

“之前说过,现在我也觉得…我感觉我们确实决不出什么胜负了,认真的那种……而且我也不想。”但丁闭着眼喘息。“虽然刚才顶多算个小打小闹。”


   

“幼稚。是否要争斗由不得你现在决定。”维吉尔说。“要是知道自己没少胡来的话,就赶紧起来去收拾。”


   

“牛逼哄哄的,”但丁喃喃道。“你自己不也还躺着吗。”


   

但丁咂巴两下嘴,感觉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儿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维吉尔的。扭打中他们都在嘴里尝到了对方的血。恍惚中他感觉他们摸到的彼此一会还是柔软的皮肤,一会又布满龙蛇般的鳞片,一会炽热得像火球,一会又冷得彻骨。管他的呢,但丁模糊地想,那时候视觉也不太管用了,他鼻子里只闻见维吉尔的味道,沉默,压抑而又冷洌。


   

扭曲冲突的命运让他们早年习惯于对对方下手不留情,何况现在双方的命都硬得在这世上数一数二。刚才打得兴起时维吉尔不就顺手把他给捅了?当然但丁以刀还刀又给捅了回去。


   

他不止一次感叹维吉尔和他的血居然都还是红的。人血自然不用提,恶魔的血大多是红的,别的颜色他也有见过。所以究竟是哪一边让血成了红色,又或者,血是为了流出来才变成了红色?


   

他不知道,无论如何他是一半一半的恶魔和人类,维吉尔也是。


   

当手中的刀柄上传来锋鸣与震动,传来刺进对方肌肉里的短暂阻滞感时,当看到灼目的血涌出来时,他们发出的叹息和他们紧紧拥抱时往往是那么相似。结论如此。


   

那就这样吧,但丁对自己说。


   

“维吉尔,你现在别想轻易弄死我。”他没头没脑地嘟囔。


   

“你不是一直很命大么?”被但丁唐突抛来一句,已经站起来紧盯远处恶魔的维吉尔思索了几秒,很快回答道。 “既然这么说了,希望下一场别让我失望。”


   

“能先来个中场休息吗?”但丁起身,把剑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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